草根

清明過後，雖然冷暖不定，是適時栽種的季節了。超市及園藝店舖推出各種幼株植物，特價促銷。我也購入相當數量，準備在去年因寒冬未能種植的新造花槽，育養一批花卉。熟識園藝的朋友教導，種植前先除雜草，以免它們奪取泥土養分，妨礙花卉甚至正常的草披地生長。曾聽一位花農說，泥土底下，植物為了生存空間，是你死我活的地盤爭奪。除草才發覺，一片小指甲那麼大的草葉，根部竟有4、5吋長，甚至一莖多根，扯出一團泥。

不禁想起我們以『草根』形容社會基層。他們卑微，只求生存，紮根土地。上層的人，資源豐富，有什麼風吹草動，說移動就移動；而草根階層什麼也沒有，只靠長長的根抓住本土養分，紮得深，抓得緊，不能說走就走。對於一心營造他們心目中美好社會環境的權貴，是否會視這個階層為『雜草』，奪取他們的養分，妨礙美麗新人類的生長？中共城市驅逐『低端人口』、政權視反對聲音如雜草般除之而後快，不就是這種思維嗎？另一方面來說，依靠政治綜援寄生的族群，不也應該當作雜草根除嗎？

大自然有其法則，花卉草木，雜又好純又好，假如沒有人類的干擾，總能找到生存空間，若是無力競爭被淘汰，也是天道。而人類以主觀意願選擇除什麼留什麼，只是為了營造個人喜好的環境。歷史上不同民族擴張土地殖民時，都有為了建設自己發展空間而清除土著。Netflix《三體》掀起討論，如果外星人要殖民地球，也把我們視作妨礙他們生存的雜草…….。『除雜草』這個行為，是植物學範疇、社會學範疇、哲學範疇、政治學範疇、抑或調理農務範疇？